極兔之后,快遞行業又出現一匹黑馬。和極兔經歷相似,這家叫“iMile”的快遞公司也起家于海外,總部位于迪拜。作為一家由中國人創立的快遞公司,iMile表現強勁,成立僅4年,就在中東海灣國家做到了第一的位置。去年12月,字節跳動對iMile進行了A輪投資,投后估值約為3.5億美元。iMile創始人黃珍今年的目標是“立足中東,輻射全球,實現3倍以上的業績增長”。對做全球化這件事,iMile創始人黃珍的想法也非常簡單直接,就是為了打造公司增長的“第二曲線”。在黃珍看來,區域化的快遞公司,也許短期可以過得很滋潤,但是從長期來看,所謂的競爭優勢會在市場的廝殺中慢慢消逝,因此,iMile必須做全球化,向DHL、UPS、 FedEx等全球化公司看齊,鍛煉區域化和全球化兩條腿協同走路。
▲iMile創始人黃珍截至目前,iMile業務已覆蓋10個國家,包括阿聯酋、沙特、科威特、卡塔爾、巴林、阿曼、約旦、摩洛哥,及拉美的墨西哥和智利;服務客戶包括亞馬遜、家樂福、中東最大電商Noon,以及快時尚巨頭Shein等。黃珍稱,只要是涉及中東的電商公司,基本都與iMile有合作。問題來了:快遞出海所面對問題的關鍵什么?在全球被疫情充斥的近3年里,iMile為何可以做到飛速發展?成長與商業運營模式的邏輯是什么?在全球化上,iMile在經營與運營模式上有哪些獨道見解?對國內出海的快遞企業有何借鑒之處?后疫情時代,快遞出海存在哪些機遇和挑戰?01海外做快遞,三件事最棘手
在黃珍與iMile身上,除了字節標簽外,還有華為和阿里的影子。2008年,26歲的黃珍被華為外派非洲,負責海外銷售,后又來到中東;2015年,進入到阿里中東的一家合資公司擔任CTO,負責阿里云計算技術在中東的落地。而后于2017年從阿里辭職下海創立iMile。創立iMile,除了出于中東快遞配送效率和用戶體驗“慘不忍睹”外;另一方面,是因為中東與國內市場不同,中東電商與消費者間連接脆弱,售后、收款都掌握在物流公司手中。“中東快遞服務差,有技術背景的中國團隊可以干得更好“,黃珍想抓住這次機會,通過互聯網技術驅動快遞發展。黃珍覺得,這是她在華為與阿里這十多年的工作經驗積累,為自己做快遞做了鋪墊,于是,從阿里辭職2個月便迅速創立了iMile。和極兔一樣,iMile在海外也是直營制模式。在海外創業這幾年,令黃珍感到最具挑戰與棘手的事有三件——第一、電商快遞的發展依賴于電商的發展,但海外快遞的政策監管又落后于電商市場的發展,企業只能去選擇電商滲透率高和準備度靠前的地區發展。第二、本地化。快遞屬于現代服務業,產品看不見,服務鏈條長,只能像接力棒一樣,通過人來去傳遞,把服務體驗遞送到客戶手里。這個體驗本身,就要求極強的本地化。本地化還有一個突出問題:就是如何匹配效率。iMile服務的客戶海內外比例基本各占一半,但由于世界地緣經濟與文化教育的發展,在思維和認知上存在很大差異,大家對于服務的要求不在一個維度上,像中國客戶,它的要求是中國級別的,要響應速度快、又要靈活。
這對黃珍具有很大挑戰。iMile 80%~85%以上都是國外人,是一個擁有40個國籍的跨國團隊,想要要求他們在實際執行速度上按照中國企業的標準,比較棘手,有一些沖突需要做融合,做很多額外工作去影響他們,把他們捏在一起,用同樣的流程去共同服務客戶,為一個共同目標奮斗,是需要管理的智慧的。“這不是技術問題,是文化問題,它是一個藝術,當然蠻難的。”黃珍說,在這方面,自己之前也走過一些彎路,積攢了一些經驗和教訓。第三、電商快遞行業沒有真正的標桿玩家。電商件和商務件要求有很大不同,不能用傳統商務件思維做電商件。商務件是以時效安全作為最優先級,而電商件是成本和時效作為最優先級,尤其是成本和用戶體驗,“你要在既定、可預期的時間區間內,穩妥地把貨送到”,比如,你告訴客戶7天左右能收到,但5天他就收到了,那客戶體驗就比較好。目前來看,還沒有特別成功的實踐,因為電商是嶄新的,而電商快遞也是嶄新的。早前,iMile也曾嘗試把中國快遞的經驗直接搬到海外,但沒有成功。作為跨行業入局者,黃珍說,面對一個新的行業,就像走入一個無人區,要看看用哪一種解法,去解決行業的核心問題,在行業的不確定中去尋求一定的確定性,摸著石頭過河,這本身很有挑戰。如今,iMile將亞馬遜物流作為自己本地服務的對標學習對象。iMile團隊研究發現,亞馬遜物流是海外公司里技術與數字化程度最高的企業,末端派送做得比較好。比如,在訂單從屢單到客戶手里這樣一個鏈條里,有很多的標準動作及運營流程的關鍵節點,亞馬遜基本都進行了線上化,它的用戶體驗與成本控制都比較好。iMile也吸納了很多亞馬遜的人才。黃珍的想法是,作為中國人,骨子里流淌著中國的血脈,但在企業經營能力上,她非常虔誠地在學習全世界先進的運營和管理理念。02為了活下來,必須全球化
企業想要活下來,活得好且長久,必須做全球化。起初創立iMile,黃珍最初的想法是嘗試一下,看看到底能不能行。后來發現,公司要想在競爭中活下來,必須要做大做強,要做中東最強的快遞公司。做到區域最強快遞公司后,她又發現,要保持長效發展必須把蛋糕做得更大。一方面,黃珍已經提前預見到了區域市場的“天花板”,因為競爭到最后,沒有一家區域性公司能夠在競爭的廝殺中完好地活下來。黃珍也注意到,公司發展到一定程度,必須擁抱全球化的市場。像活下來和活得好的,比如DHL、UPS、FedEx都是全球化公司。另一方面,區域型快遞所服務的客戶也在擁抱全球化,iMile要滿足客戶的服務需求,和它們保持同頻共振是最好的選擇。全球化的電商公司,他們不想管理那么多供應商,一般只對接1~3家靠前的電商快遞服務商,它們希望一家服務商可以一站式去解決它們的全球化需求。如果iMile只做區域,別的全球化公司也能做區域,可替代性就非常強。
黃珍認為,在做好區域化服務同時,必須堅持全球化的戰略,這關乎企業未來的生死存亡。于是,從去年下半年開始,黃珍及團隊就開始在全球化這條路上,做了許多探索和努力。在市場選擇上,他們對于新市場的選擇比較謹慎,會去選擇比較看好的市場,比如電商滲透率到達一定程度,有巨大需求;營商環境友好;對外商投資比較友好的國家和地區等等。在人才組織架構上,iMile也開始做全球化匹配,復制區域成功經驗,引進具備過硬的海外生存能力及全球化運營優秀人才。對于2022年全球化的目標,黃珍希望每一步的擴張都能夠穩打穩扎,哪怕慢一點。她不會設置一個明確目標,不要求急劇擴張,她更看重一件事情的持續性,會按照市場的成熟度去控制節奏。在黃珍看來,一旦在擴張這件事情上設置目標,就會為了完成這個目標而完成。如果為了做而做,在條件不具備的情況下擴張,是個災難。目前,iMile已經在拉美、北非布網。在2022年快過去的半年里,iMile也一直在橫向擴張,如拉美的墨西哥,智利等等。現在,iMile也在探索土耳其,以后會進入歐洲。不過,iMile進入國內市場的可能性不大,因為在黃珍看來,國內快遞市場已經做得很成熟,她不覺得中國再需要另外一家快遞公司。03全球化,需要怎么樣的成長路徑?
擁抱多元化,是全球化的第一步。前一段時間,黃珍告訴《驛站》,自己與團隊正在給iMile制定企業文化。黃珍認為,iMile核心文化非常重要的是“擁抱多元化”,這不僅與團隊人員國籍有關,還和目標市場有關,iMile想要從一家區域性公司轉變為全球化公司。除了擁抱多元化外,作為中國人,黃珍覺得全球化快遞公司必須還要具備三個特征:第一、人才的全球化。成為全球性快遞公司有一個前提,要能吸納到全球最頂級的電商快遞人才,同時用視野、夢想去驅動他們與公司一同發展。iMile想要搭建一個能吸納全球頂級電商快遞人才的文化,來保證公司能夠跟全球最主流的文化接軌,把優秀的人才夠吸引過來,這樣才有可能去干一番全世界一流的生意。第二、技術的極致化。企業要知道如何應用技術,去服務于運營,服務于用戶體驗;如何用技術最快速地捕捉業務訴求,把業務訴求轉換成技術工具。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想沾技術的光,但做過技術和沒做過的差別非常大。中國互聯網發展這10年,已經遙遙跑贏世界絕大部分國家。不管是中東,還是拉美,中國人能夠在所到之處提供優質的物流服務,是因為我們的互聯網技術。第三、文化的兼容性。文化要海納百川,這是基礎。要做全球化,伙伴會遍布在全世界,大家為的是一個目標。而要讓大家共同協同,文化是最好的調和劑。這個文化會帶有中國文化色彩,但一定不是純粹的中國文化,它要結合本土化以及全世界約定俗成的一些認知,來形成一種獨特的文化。也就是說,這個文化是由中國文化牽引,但最終是海納百川的。這樣一來沒有語言壁壘,同根同源,可以快速與客戶建議信任;二來,企業可以更深刻理解客戶需求,解決痛點。畢竟企業是以客戶為中心,圍繞客戶的需求來去做生意,不能偏離這個本質。黃珍認為,快遞出海能不能成功的關鍵,在于“本地化”,而本地化和團隊的基因有很大的關系。因為絕大部分人,都低估了本地化所帶來的價值,用中國的思維來去做出海,這個難度非常大、風險也非常高。
如果說一家公司,它真的是篤定出海這條賽道,不妨先問自己三個問題:——首先,你能不能出海本地化,把這個“牢底坐穿”?黃珍所說的“牢底坐穿”,其實是強調“創始人能夠躬身入局,自己到海外來、扎根到海外,跟團隊一起解決本地的一個個問題,而不是通過職業經理人來出海“,這是非常關鍵的一點。其次,做快遞需要投入,你有沒有足夠的錢可以燒?海外和中國存在較大差異,尤其是在東南亞以外的其他國家和區域差異非常大。做快遞鋪市場,需要投入大量資金,那怕投10個億,可能在整個行業只是杯水車薪,因為鋪設的國家太多。在那么多國家里,“快遞又像海綿一樣,它吸水吸得很快”,因為不管你有沒有單量,它的成本就已經在發生,會一直不停地燒錢。快遞出海要做謹慎的風險評估,這個風險包括營商環境、可持續經營的風險等等。這本質上,還是對團隊基因的一個考驗。最后,公司能不能吸引全世界最頂級的快遞人才?作為后來者,如果能在機制上、文化上,包括創始團隊的格局和能力上,能夠吸引到全世界最牛逼的快遞人才,出海就已經事半功倍,能成功。如果上述條件不滿足,就要謹慎一下,出海成功的幾率很小。04后疫情時代的機遇與挑戰
這一次疫情,iMile受到的影響較小,但對于國內出海企業而言,影響會大些,因為供應鏈出問題,外需減少,國內貨物難以按照預期發貨。不過,黃珍認為,這種影響只是短暫的,只是陣痛,并沒有傷筋動骨,國內疫情結束便會恢復健康。“iMile早已進入后疫情時代,在過去的2年半時間里,拉美等這10個國家,都是在疫情期間的新開業務,我們團隊已經學會了如何在疫情的反復和波動中生存。” 黃珍稱,做快遞,一定要執行力特別強,在不確定的因素中,要想辦法去把客戶的訂單按照既定的時間預期送到客戶手里。iMile具備很強的應變能力,去應對起伏不定的狀況。在黃珍看來,后疫情時代有很多機遇,比如:最典型的,就是海外整個電商滲透率被加速,進而對快遞的需求也同步擴大,這也是iMile這兩年業務拓展非常快的核心因素。
本來在海外,電商滲透需要5年或者10年才能達到某種程度,但疫情卻把這個時間壓縮了,只用了2年多時間,電商和快遞就成為了人們消費的主流方式。這對電商物流是非常大機遇。原來具備條件的國家可能只有兩、三個國家,現在被加速了之后,可能有10個國家滿足條件,企業就可以去開拓業務。禍兮福所倚,福兮禍所伏。對電商快遞而言,業務能不能持續保持原來的增長幅度是非常大的問題。黃珍說,原來在疫情期間,有一部分業務被催化,現在慢慢回歸理性,尤其是成熟市場,會有一定的回落。因為在后疫情時代,線下又開始恢復正常運營,有一部分人又回到了線下。此外,如何平衡基礎設施的投資也是一大問題。在電商被催化加速時,一些公司為了滿足這種瘋狂需求,會盲目地去擴建基礎設施。但在后疫情時代,單量回落之后,可能會出現基礎設施冗余,對成本管控上有一定的挑戰。同時,也非常考驗一家公司的運營管理能力,對這種短期內業務極速回落所產生的把控能力。在這方面,iMile不會做太多超前的固定資產的投入。黃珍告訴《驛站》,iMile整個公司在全球不同市場都有這樣的能力,來去滿足旺季和淡季之間的資源調撥,他們會根據客戶預測的單量進行評估,如果發現倉小了,會選擇臨時租一個倉滿足旺季需求,旺季結束之后,再釋放掉這些資源。滄海橫流不驚不懼,高光時刻不驕不躁,不為市場競爭者所動,不急于求成,“穩扎穩打” 是iMile保持向上的底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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